“我帮他把——把头梳好,新衣裳也穿着了……不好的是,都走了,还破相;我问卢老板怎么对待的,人家说,不来奔丧了,光给钱就成了。”盛星还在倔强地嚼着馒头,可话没说完,泪就染了满脸。
酒入口是甜,可回味酸到牙根儿里去了。
江菱月要听他继续说,便问:“卢家干的?”
“卢老板义气啊,骗人家多久,在家里头装蒜呢,太太是女流氓里出来的,撺掇起几个姨太太把人绑了,自个儿看戏喝茶,这时候巡捕房只认卢家的理儿;我想见见卢小舟呢,人家影儿没冒吧,还特无情,听说夜里就到城南嫖了几个姐儿。”盛星说毕了,便将眼睛合上,饮完了今晚第一杯酒。
“这么无情……”江菱月附和着,伸手上去,将盛星热天里冷透的手捂住。
盛星咽不下东西,只知道低着脸哭,他期期艾艾,抓着江菱月的手,再去蹭自己湿冷的脸蛋,摇了摇头,说:“我,我,见不着他了,再也见不着折枝了。”
其实没夸大,此时的盛星甚至有些压制自己的心情,他心口那块儿rou,似乎被什么钝器顶着,又残忍拧上两圈儿。
“我给你去舀热水,烫一烫脚。”江菱月起来了,弓着腰说话,语毕又亲盛星的嘴,温柔像水。
他们注视着彼此,且深知那眼里是与自己不同的东西,因此,更加奇妙地碰撞掺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