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意那样压低了喉咙,又喜悦着,院儿里已经是洋红色的黄昏天。
“真的?您进屋,咱上楼聊。”江菱月披着件儿外衣,他顺手取了立在门边的扫把。
“不上去了,你也拿着这个,”江二云梳着光滑整齐的发髻,她又用双手,将糕点捧上去,说,“把日子过好了,然后把喜欢的姑娘娶进门。”
电灯光线昏黄,江菱月到桌前去,他预备再点蜡烛,仔细地看信。
忽然,他因为江二云的嘱咐蹙眉,而后,抬起头来,说:“不是姑娘,不是的。”
江菱月手上还握着根儿洋火,他有些痴迷地望向那团炽热颤动的火焰,忘了点蜡,因此燃尽了,剩下一截儿泛着火光的黑色的木签。
江二云正晃他肩膀,柔和地问道:“怎么不是姑娘?”
不知怎的,江菱月忽然屏息了,他把燃尽的洋火丢到地下去,又伸脚踩了一下,这才慢悠悠吐气,他回答:“我不应该跟您说。”
“怎么着?”
“姑姑……”他语气忽然有些悲凉无助,倔强着,眉眼里燃起一种别样的新火,大约有勇气与沉沦在内;他跪下了,给江二云嗑三个头。
女人急忙弓腰下去,她不算有知识的,可也在公馆里见过点儿世面,于是劝慰道:“你说,你说,用不着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