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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九十二)我算什么啊? (第2/4页)
舒窈抬头看他,头发花白,像落在沥青路上的雪,斑斑驳驳,面上沟壑交错,刻满光阴雕痕。 他越是温言相待,舒窈便越是难过,心中空荡荡,既想为什么明知自己不是亲生还要装幅好样,又想凭什么李行才是爹地孩子她却不是? 舒龙见她傻呆呆,不言不语,只顾着流泪珠子,一串接一串,他慌乱起身抽来几张纸,仔仔细细替她擦干,哪怕心底着急,还是温声细语:“囡囡,到底怎么了?有爹地在,有什么委屈,我给你做主。” 舒窈动动唇,话都在嘴边。 她想挑明质问,又胆战心惊不敢张嘴——害怕当真挑明了说清了,自己被扫地出门,那不是如了李行的意,到时她该去哪?爹地不是自己的,那这个家还有她半分位置? 她日日咒李行滚蛋,而今梦想成真,哪成却是噩梦,该滚的人成了自己,难怪佛祖都在劝人善,说因果轮回,恶有恶报,莫过如此。 平日里皱一皱眉,底下人都要提心吊胆揣测心意的龙头大佬,而今放软嗓子,哄着她:“囡囡,你莫怕,有什么事给爹地说,阿行这孩子心不坏,也许是有误会,要是你自己不好说,爹地叫他回来,问清楚,再帮你教训他。” 一听舒龙要讲李行好话,舒窈心中嫉恨喷涌而出,当即冲昏头脑,她再忍不住,愤恨道:“爹地既然这么疼我,这么听我的话,那我想将他赶走,你能让他滚吗?” 明知这话不对,明知是在故意为难,咄咄逼人,可就像是面对夺走父亲关怀的入侵者,让她怎么好言相待? 她被娇宠着呵护着长大,当了义安会十多年的掌上明珠,忽然有一日告诉她,她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外来者,一个不知来历的“假千金”,而被她口口声声骂“野种”的人,摇身一变成了真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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